鉴你所见：花露森林

《醒来的森林》是约翰·巴勒斯的成名作，该书被认为是美国自然文学的经典之作之一。 约翰·巴勒斯一生的后48年几乎都是在哈德逊河西岸的两处乡间小屋中度过的。在那里，他过着自由自在的农夫与作家的双重生活，大部分作品也都出自于此。他一生最倾心的事业是：体验自然，书写自然。他立志要把自然中的鸟类从科学家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形成一种独特的自然文学，使其既符合自然的真实，又带有林地生活的诗情画意。 《醒来的森林》是巴勒斯的第一部自然散文集。该书并不是一部专著，而是八篇散文的集成：《众鸟归来》讲述了鸟在春天归来的情景；《在铁杉林中》讲述的是铁杉林中遇到的鸟儿；《阿迪朗达克山脉》讲述了在此山中的漫游、打猎与垂钓的趣事；《雀巢》讲述了鸟儿们的筑巢；《在首都之春观鸟》讲述了在华盛顿所见的鸟儿；《漫步桦树林》讲述了在寻找小湖垂钓的过程中的遭遇以及遇见的鸟儿；《蓝鸲》对蓝鸲进行了赞美；《自然之邀请》表述了作者自己对大自然的情趣。 在本书中，作者荟萃了自然主义文学的精华，以拟人的手法，记叙了多种鸟类的体型外貌、生活习性等，文字生动活泼，描摹准确又不失情趣，书中涉猎的鸟儿遍及不同的季节、不同的环境，为读者展现了一幅群鸟的画卷。本书是作者通过精确的观察与体验而做出的细心严谨的记录。当中，作者没有用一个“它”字来指称鸟儿，而是通通用“他”和“她”，这种人性化的描述风格来自于作者与自然非同寻常的亲密接触和心灵沟通，是作者热爱自然、热爱鸟类的赤诚心怀。 全书充溢着鸟语花香，清新宜人。翻开书页，读者进入的仿佛就是一处刚刚醒来的森林，“鸟之王国”生机盎然，让人流连忘返。作者的笔成了一条船，引渡我们到大自然的深处，去领略那天然的情趣和景致，畅游那现代社会里已愈发珍贵的净土：清新的森林，悦耳的鸟鸣，精致的鸟巢……人来自于自然，也必将归于自然。在我们将自己越来越远地隔离出自然的同时，心里就会滋生出一种回归自然的渴望，即使身不能及，也要在心底留一份绿意。 《醒来的森林》不仅是一本关于鸟儿的书，而且也让我们享受到大自然的清新优美，以及对树林与原野的了解与认识。更重要的是，它告诉我们一种对待大自然的态度。 巴勒斯以人性比拟鸟性，以鸟性反观人性，鸟儿的筑巢、生育、进食、娱乐，无不妙趣横生。他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幅诗意的自然画卷，令人对神奇的大自然充满无限遐想。他不仅确立了自然文学的写作标准，同时也向人们昭示了一种贴近自然、善待自然的生活方式。 在蓝鸲归来不久，知更鸟就来了。有时是在三月，但在大多数北部的州，四月才是知更鸟之月。他们成群结队地掠过原野与丛林，在草原、牧场和山腰，人们都能听到他们的啁啾。如果你行走于林间，可以听到干干的树叶随着他们翅膀的抖动而瑟瑟作响，空中回荡着他们快乐的歌声。出于极度的欢欣与快活，他们跑啊、跳啊、叫啊，在空中相互追逐、俯冲而下，在树中拼命穿梭。 像在新英格兰地区一样，在纽约州，许多地方的知更鸟仍保留着产糖的习惯。然而，那是种自由迷人、边干边玩的行当，因此知更鸟就成了人们常相随的伙伴。当天气晴朗，大地空旷时，你处处都能看见他、听到他。日落时分，在高高的枫树顶上，面朝天空，带着纵情的神态，他吟唱起自己纯朴的歌曲。此时，天空中仍带着些许冬季的寒意，知更鸟就这样栖息在强壮、宁静的树中，在潮湿而阴冷的大地之上放声歌唱。可以说，在整整一年中没有比他更合适和更甜蜜的歌手了。这歌声与景色和时节极为相符。多么圆润而纯真的歌喉！我们又是多么急切去倾听！他的第一声啼鸣打破了冬季的沉闷，使得漫漫冬日成为遥远的记忆。 知更鸟在我们的鸟类中属于最为土生土长的一类。他是鸟类家族的一员，但似乎比来自异国他乡的那些出身高贵的稀有候鸟，诸如拟圃鹂或玫瑰胸大嘴雀，与我们更为亲近。知更鸟身体强壮、喜爱喧哗、天性快活、亲切和睦。他有着本土的生活习性，翅膀强劲、胆略过人。他是鸫类的先驱，无愧于那些优秀艺术家的使者，他让我们做好了迎接鸫类到来的准备。 我真希望知更鸟在一个方面，即筑巢方面，别那么土气和平庸。尽管他身怀劳动者的技巧，享有艺术家的品位，可是他那粗糙的筑巢材料与不精细的泥瓦活真令人不敢恭维。观察着对面蜂鸟的小巢，使我强烈地感觉到知更鸟在此处的欠缺。那堪称是天造地设的杰作是蜂鸟这种珍禽最适当的住所。它的主体由一种白色的、像毛毡一样的物质构成，大概是某种植物的绒毛或某类虫体上的毛状物，柔和地与它所处的、长着细小青苔的树枝相协调。小巢用细若游丝般的丝线编织在一起。鉴于知更鸟漂亮的外表和音乐才能，我们有理由推测他应当有一个与之匹配的高雅住所。至少我要求他有一个像极乐鸟那样清洁而美观的小巢。后者那刺耳的尖叫与知更鸟的夜曲相比，就像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与拟圃鹂与橙腹拟黄鹂的歌喉相比，我更喜欢知更鸟的歌声与神态。然而，他的小巢与他们的相比，却如同乡下的草舍与罗马的别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鸟的悬巢含有某种品味与诗意。一座空中城堡的旁边，是一处悬在一棵大树细枝上的寓所，不停地随风摇荡。为什么长着翅膀的知更鸟却害怕掉下来呢？为什么他要把巢只建在顽童可以爬到的地方呢？毕竟，我们要把它归于知更鸟民主的禀性：他绝不是贵族而是人民的一员。因此在他的筑巢手艺中我们应当期待的是稳定性，而不是高雅。 我从来没想到森林竟然会是如此美妙的世界，《醒来的森林》让我真正开启了自然的心境这扇窗。 ——美国作家比尔·古尔斯多人类没有权利打破森林的幽静，没有理由将鸟儿收到笼中，对于地球来说，其他物种与人类享有同样的权利。 ——德国环保主义者M.纽斯尔